幸哥儿的奇妙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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〖15〗【同人】[晟鹏]《在失去之前》 by 幸歌(「太子妃升职记」网剧接TV36集)

·写在前面的作者的废话:迟到的第十五章来了!非常抱歉,这次真的让大家久等了。整个九月和十月都忙于各种琐事,直到今天才来得及更文,看到大家依然不离不弃,我想说的,只有无限的感激了。这一年过得飞快,转眼又到了冬天,鹏哥和齐晟的故事也即将进入新的阶段,本章满满五千字,苦尽甘来,错误的表白方式后果到底有多严重,且看下章揭晓!请继续拭目以待❤


15.一波未平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震耳铃声响了数秒,列车轰隆着停靠在了月台。

车门大开,人流便一涌而下,如池鱼归江,向各个出站口游散。

张鹏走出地铁站时,街上已是一片华灯高照。

生活常常可以被简单地归为两点一线,除了家和公司,时光便悄然流逝在其间的路上。街还是熟悉的街,他已经走了无数遍,却从没有哪一天觉得,这条回家的路竟也是如此的长。

带着装了满腔的负情绪,张鹏一步一步往家里挪,边走边回想这一天到晚发生的种种,心里是一团乱麻,脑子却空如白纸,苦思半晌,也没有找到一星半点儿解题思路。又想起方才地铁站里熙攘一片,自己设的闹钟也没听见,待到终于记起短信这码事,还偏巧赶上列车启动,一个手滑错发成了表情,心情不由更有些惴惴。

张鹏一面厌弃着这生活的消沉和低迷的自己,一面黯然转过了街角。

路旁,有对儿年轻夫妇开着一家蔬果店,日子过得平淡幸福,很是羡煞旁人。小两口养了只萨摩耶,每天回家,张鹏都能看见那只大白狗蹲在店门口,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“揽客”。温柔的大狗向来招人喜爱,附近公寓住的又多半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,乏累工作之余,走过路过,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看它两眼,张鹏也不外乎如是。

可今天,他并没能瞧见那道白色的身影,而那原本属于大狗的台阶上,此刻却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。

张鹏平日没少来光顾,一来二去渐渐熟稔了,一眼便认出那男人是店老板。正打算默默经过时,男人也偏偏抬起头瞧见了他,拍拍裤子站起来,冲他一笑:“哎呦,回来了?”

张鹏只得停下来,扯了扯嘴角回以一个微笑:“巧啊。”

“……今天好像比平时晚啊?”男人问道。

张鹏随口编了个理由,扯着嘴角一笑:“地铁人多,多等了一班。”

“噢,这样啊。”

男人点点头,一时没了话。张鹏站在那儿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本不打算买什么东西,为了缓解尴尬,只好随手从一旁的筐里捡了几个苹果。

见状,老板殷切地扯了个袋子过来帮他装,张鹏在一旁看着他把苹果放在电子秤上,忍不住问道:“你家大白呢?”

“你问它呀,”男人无奈一笑,叹道,“今天我和它妈闹了点别扭,她一生气,带它先走了。”

四邻八居无人不知这夫妻俩爱狗如子,整天一口一个“儿子”的叫,张鹏也自然明白男人口中的她是何许人也。

“怎么,吵架了?”

瞧着对方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,张鹏问道。

只见老板挠挠头,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:“……今天啊,是我当年跟她表白的日子,她一直挺重视的。我之前本来约好今天陪她逛逛街、看场电影什么的,结果我光顾着忙店里的活儿,把这事给忘了……”

“那你快去哄哄她啊。”张鹏说。

“唉,别提了,我什么肉麻词儿都说了,可她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了。”

“……你怎么哄的?”张鹏忍不住又问。

“就跟她道歉呗。唉,你是不知道,我今天跟她说了多少遍对不起。”老板仿佛拔开了瓶塞,咕噜咕噜把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来,“这种感觉,就算跟你说了,你可能也体会不到。我啊,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单身的,一个人过日子,哪有这么多烦心事儿啊。”

张鹏哑然苦笑,他确不曾体会现代社会的婚后生活,可给别人说了一整天对不起的滋味,倒是深切地感同身受。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各怀心事,相顾无言,半晌,张鹏才缓缓开口:“我觉得……她可能不是想要你道歉。”

“这话怎么说?”老板问道。

“你媳妇那么通情达理的人,她生气肯定不是因为你忙工作忘了约定,她是觉得你们两个付出不平衡,才跟你闹别扭的……”

一语点醒梦中人,老板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连忙问道:“那、你的意思是,她就是感觉我爱她的不如她爱我的多?”

张鹏点点头:“……差不多是吧。”

“哎,早这么说不就好了!你可帮了我个大忙!”老板一拍脑门,匆匆给张鹏找了零钱便去收拾东西,准备关店门,“都说女人心猜不透,难得有你这么个明白人!不说了,我得先回趟家!”

临走,还抓了一把金橘,说什么也要塞给张鹏:“几个橘子你拿去吃吧,不要钱!”

不等张鹏开口谢绝,老板人已经走没了影儿。张鹏看了看袋子里金灿灿的橘子,忽地想起了那句已经被各种“鸡汤”公众号用到烂大街的名言——幸福的样子都大抵相仿,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。

尤使人发笑的是,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摆脱了他的不幸,却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份煎熬究竟何时才能到达尽头。

张鹏自嘲般干笑一声,再度向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。开了门踏进玄关,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了两下。张鹏边换拖鞋边掏出手机,只当又是什么骚扰短信,本打算直接删除,猝不及防瞥见屏幕上那赫然的二字,吓得手里一松,塑料袋垮下来,橘子苹果叽里咕噜滚了一地。

——“明天中午来上次吃面那家店,我们谈谈。”

纵使人们都自诩历尽千般,身心早已修炼得老成练达,殊不知终究是生活更胜一筹,就宛如一个精于表演的顽皮小丑,演一出小小的意外,便足以揭穿所有看似坚实的伪装,让人转瞬间原形毕露。

拖鞋换到一半,袋子敞着大嘴,地上一片狼藉,场面乱七八糟。张鹏就这么呆在玄关里好一会儿,心底恍然间有些不知悲喜,好似纷纷泱泱填满了泡沫,又唯恐下一秒就会随着一个不经意的碰触化为一滩泡影。

连他自己也从不知道,原来一条短信就可以让人如此狼狈。

这一夜,张鹏睡得不甚安稳。

可第二天一早,他却出奇地精神抖擞,一点儿往日里睡眠不足的症状都没有。他站在镜子前洗漱,觉得自己今天刷牙都比以往麻利了不少,正纳闷着,恍然想起中午要和某位见面的事儿,心跳就没来由地一阵提速。

张鹏刷牙的动作不禁停了停,仰头猛灌一口凉水,又哗啦吐掉,望着镜子骂了一声,一边为发觉自己亢奋的缘由而羞愤,一边又心有不甘地埋怨自己没出息。强作淡定拾掇完毕,同往常一样到了公司,时间越是一分一秒接近中午,就越发使他感到百爪挠心,椅子上都好像长了荆棘,刺得人坐立难安。窗外的天空也同心情一样不明朗,阴云满布,却迟迟不肯落雨。

以防万一,张鹏还是向同事借了把伞,刻意早出发了一会儿。朝着目的地一步步走去的路上,他甚至有点混乱,不知自己为何而期待,又为何而恐惧,两种心情交织混杂,好似中药里掺了蜂蜜,叫人格外分不清是甜是苦。待到回过神来,他站在那家上次他们一起吃饭的拉面店门前,一瞬间,竟有些胆怯。

暗暗深吸一口气,张鹏终还是推开了门,踏进了店里。

临近饭点儿,店里已经坐了好些人,不消太多打量,他便从众多人影中找到了齐晟,只见他正坐在靠窗的一个双人位上,倚着椅背,低头看着手机。

张鹏还隐约记得,上一次他们也坐在那个位置,同样的地方,同样的人,可他站在那儿望着齐晟的身影,却忽然有些迈不开脚步。纵使他从来都不屑于那些渴望时光静止的煽情桥段,但此刻,张鹏是真心希望时间能够慢下来、停下来,如此,才好一直保持这个近乎完美的距离;如此,才不会惊扰了他,不会触动自己。

然而,不足须臾,齐晟便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。没等他注意到自己,张鹏便赶忙收回了视线,装作一副刚进门的模样,向窗边的桌位走了过去。

径自脱了大衣坐到对面,一时无言,张鹏只得没话找话:“久等了啊,……我有点晚。”

“没有,我也才到。”齐晟看了看他,“想吃什么?”

“……我都可以,你来吧。”

“就和那天的一样吧。”

齐晟说着,兀自用APP点完了餐,放下手机,便瞧见张鹏正望着窗外发呆。齐晟看了他一会儿,也不见张鹏有什么想转过头来的意思,只好唤了一声:“喂。”

张鹏一震,这才回过头来,条件反射地开了口:“呃,对不起……”

齐晟默然地看看他,半晌才说道:“除了这三个字,就没别的想对我说的?”

张鹏喉咙一紧,欲言又止。

他垂着眼帘,能感觉到对坐的人正望着自己,可不知为何,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目光。沉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扯着延长,无边无止地在这方小小的餐桌间蔓延。直到服务生上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张鹏还是只字未吐。

“餐齐了,请慢用。”

齐晟无言地取了双筷子推给他,张鹏这才抬起眼来,随口道了句谢。原本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谢辞,听在齐晟耳中,心下竟颇有几分复杂。自嘲般哼了一声,叹道:

“好啊。这两个字,我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来,递一双筷子倒是会说了。”

张鹏正从包装纸里抽出筷子来,一听这话,只觉得这两根细竹棍儿拿在手里的分量都重了不少。面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,对方就又开了口:

“吃吧,今天我请你。”

“那怎么成?我哪好意思让你请啊。”张鹏急忙说道。

“你能请我,我就不能请你了?”齐晟问道。

“我、我那是应该的……”张鹏忐忑道。

齐晟却不怒不恼,仍悠悠地拨着碗里的面,故意道:“不用说了。我知道你不待见我。”

张鹏不禁一怔,脱口反驳道:“不,没有,真的不是……”

“换成陈莫,你也会这么说吗?”齐晟打断他问道。

“……我,他,和你……不一样的……”支吾了半天,张鹏一个关键词也吐不出口。

“哪儿不一样?”齐晟问。

这问题如同针刺般钻心,让张鹏顿时一阵语塞。答案分明一声声清晰得不得了,可他还是关紧了喉咙里的铁闸,把一切秘密都锁在胸口,任凭它们搅海翻江。良久,才终于说道:“……我和他吃饭都是AA的。”

他听见心底的声音嘲笑着自己的虚伪与卑怯,却又不能不继续装聋作哑。

齐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,明白他没有说实话,可也没有再问。张鹏正要松一口气,不料对面的人忽然话锋一转,问道:“前天晚上的事,想起来了没有?”

张鹏只得缓缓摇了摇头。顿了顿才再度开口,却不知究竟是在安慰他,还是在自言自语:“你放心吧。就算不记得,我也不会不承认的。……我毕竟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。”

齐晟蹙着眉头,说道:“我要是嫌麻烦,从一开始就不会管你。”

“……有些话,你不说我也明白,”张鹏扯着嘴角苦笑一声,破罐破摔般说道,“我真的很后悔。……我那天不该去那儿,不该喝酒,更不该喝醉……不然也不会犯这么大的错,不会折腾你一宿,不会让你差点折寿……反正都怪我……”

瞧着张鹏像诉罪状似的一条一条给自己加刑,越说越严重,齐晟却听得一头雾水,仔细想了想,自己似乎确实抱怨过这么一句话。哪知道,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到了张鹏这儿,俨然就成了个弥天大罪。

大恩不言谢,深恩几于仇,齐晟这才总算明白了张鹏只顾一味道歉的原因。心里又好气,又心疼,又觉得有些可笑。末了,只得无奈地开口道:“那就是一句气话。”

一听这话,张鹏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,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,这回倒不是有口难言,而是真的无话可说。正哑巴着,便听见对面的人又叹一声,解释道:“因为你把那天晚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,我不高兴,才那么说的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张鹏无言以对,只能白痴似的点了点头。

“怎么了?这么明显还听不出来。”齐晟问道。

张鹏一阵窘迫,心想那时候懵逼都还来不及,谁还顾得上分析您这尊佛的思想感情?担惊受怕了整整两天,到头来才知晓一切都只不过是自作多情虚惊一场,一时竟有些不知滋味,只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:

“呃,我以为……”

话到嘴边,又欲说还休。

“以为什么?”齐晟不禁问。

纵是再来十个胆,张鹏也不敢实话实说以为我把你给睡了,只好笼统地搪塞了过去:“我以为……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呢……”

不料,齐晟听罢,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:“是挺过分的。”边说着,边就用筷子尖碰了碰自己的下唇,“看,你咬的。”

张鹏哪知道还有这么一档烂摊子,吓得脱口就要道歉,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就被齐晟抢断了话头:“别说那三个字,我听够了。”

“我、我不知道是你……”张鹏只好使劲把那句话又咽了回去,急切地试图辩解,“我、我当时稀里糊涂的认错人了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“你是故意的。”齐晟却淡淡地说。

几个字宛如一支利箭穿心而过,张鹏呼吸一顿,手心里渗着汗,筷子都滑得有些抓不稳:“……啊?”

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
齐晟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,看了看他:“你也没认错人。你闹了一晚上,把什么都说了。”望着自己对面已经瞠目结舌的人,他又继续道,“还不懂的话,那我换个说法。你一直不愿意让我知道的那些,我现在都知道了。”

空气无声地震颤,随之是淹没在四周嘈嘈切切中的冗长沉默。不知过了多久,张鹏才再度开了口:“那个……我喝多了就说胡话,那些也许就是个梦,瞎编乱造的,你别当真……”

一句话说到最后,他自己都几乎听不真切。

“张鹏。”

齐晟轻蹙着眉,叫了一声。而后,他便看见对方下意识抬起来的眼中一瞬不及掩饰的慌张。

“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喝醉了,才肯说真话?”

齐晟瞧了他一眼,把视线移向了窗外:“我说你差劲,不是骂你。只是觉得很累,这儿很累。”他说着,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又转过头来,说,“你知道么,你这样,就像个骗子。你告诉我有个地方有多么好,我收拾好东西等你带我去,结果你却说,那都是你的梦,还叫我别当真。”

“……我……”张鹏动了动嘴唇,开口却几乎言不成句。

“那天晚上,我也和你说了很多句对不起。你站在护栏外边,只让我滚,你说我离你远一点,对我们都好。”齐晟轻轻叹了一声,又继续说道,“可后来我想,假如你早一点告诉我,假如我能早一点知道,我那时就不会跟你说了那样的话,你也不会受刺激跑去喝酒,更不会去翻那个护栏。我现在还后怕,万一我晚了一步,万一你摔下去,我该怎么办。”

他说完,沉默便再次降临在他们之间。张鹏盯着自己面前的碗,热气熏在脸上,直叫人眼前蒙了一层轻雾,千言万语如鲠在喉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“张鹏,”齐晟却忽然说道:“你抬头。”

张鹏愣了愣,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。对面,齐晟正静静地注视着他,不知为何,那目光让他心悸,冥冥之中又倏然有些心安。接着,他便听见对面的人问道:

“你告诉我,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?”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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